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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雅]Due To The Flowers(下⑩)







相葉不確定自己現在這樣做對不對,但有一點毋庸置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尋找真相。

 

他從資料室的電腦上將當年軍火走私案的資料一一調出,并利用權限進行了拷貝,為了不留下痕跡刻意在記錄上做了手腳。

 

在警視廳的人來逮捕內藤組之前,內藤趁著這段間隙和他做了交易,這也是他決定冒險的原因。

 

相葉答應在回到檢察廳的期間為他們收集需要的資料,條件是將他和松本潤的照片全部銷毀。

 

『人心到底有沒有你想的那麼乾淨,查查便知。』

 

這是內藤在逃離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之後相葉便招呼著警視廳的人帶走了刻意留下來的組員。

 

他不願意相信內藤的說法,所以他要證明給他看,檢察廳的人都是清白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隱約覺得彆扭。

 

松本潤曾對他說過的話在腦子裡不停回放。

 

『……我們多數人都生活在灰色地帶,連你也不會例外……』

 

自己一直不願意相信的事情,是不是如今也可以藉此機會證實一下?這個世界到底是黑色還是白色,亦或是永遠也擦不淨的灰色。

 

“喂,你從回來開始已經發了半個小時呆了,剛才去哪了這麼魂不守舍?”二宮在相葉面前打了個響指,這個人才像從催眠中突然驚醒似的抬起頭看著他。

 

“啊,我……剛去了趟資料室。”

 

“資料室,”二宮皺起了眉,“那現在只錄入了以前的案子,你去那幹什麼?”

 

“對目前的證據也起到一些幫助,就想去看看。”相葉雅紀沖他笑笑,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妥,可二宮就是覺得不正常。

 

“你之所以能安然無恙的回來,真的是因為警視廳逮捕了內藤組才得救的嗎?”

 

“不然還能怎樣。”

 

“那,照片的事……”

 

相葉移開目光,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無意義的劃了幾下。

 

“我偷出了存儲卡,全部銷毀了。”

 

“有這麼容易?你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備份麼?”

 

“那邊也怕隨意被洩露失去籌碼,所以只有這一份。”

 

“那你和松本潤呢,好好地要分手?”二宮的目光緊逼過來。

 

相葉站起身,徑直走到門口。

 

“有緣無分。”接著打開門離開了辦公室。

 

他和人約好在有明淺碼頭碰面,將存儲卡交給對方。

 

“我每次只能調出一部分,太多會露出馬腳。”他將手放到身後,有個人靠近從他手裡取走了黑色的存儲卡。

 

“這裡包含了多少?”相葉看不到人,但能從腳步聲辨識出對方似乎有些臃腫的身材。

 

“內藤組審訊階段的筆錄,還有相關證人和證詞。”

 

“怎麼可能這麼少?”

 

“這已經是我一次性能得到的最多——”話被腰間頂著的槍硬生生的打斷了。

 

“別跟我們耍心眼。”

 

相葉嚥了嚥口水,強迫自己鎮定道:

 

“不相信的話一槍打死我也沒問題,只是沒有人能幫你們偷出資料了。”

 

“……”身後的人沒了動靜,將槍用力頂了一些。

 

相葉料定他只是嚇唬自己,於是又補充道:

 

“雖然一次性取得的量不多,但特搜部的檢事經常出入資料室是很正常的現象,頻繁獲取資料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對方似乎被他說服收回了槍,腰上的壓迫感瞬間消失,儘管那人好像仍將信將疑的沉默了一會。

 

“姑且先信你,如果被我們發現你玩貓膩,別怪我當初沒提醒你,我先走了。”一陣由緩到急的腳步聲消失後,相葉一直緊繃著的身體才放鬆下來。

 

他將手撐在欄杆上支撐起半個身體的重量,逐漸平復過快的心跳。

 

沒有打算玩什麼貓膩,卻還是多拷貝了點東西。

 

現在他的手裡除了和內藤組擁有相同的資料外,還私藏了一位證人的證詞,是絕對不能落到內藤組的手裡的。

 

這份幾年前的證詞之所以被他單獨留下來是因為他發現最後一次的修改日期就在最近。

 

有誰會在案子結束幾年後去修改當年的證詞呢?難道是有什麼漏洞非堵不可嗎?

 

相葉覺得自己已經開始動搖了,對於堅信著檢察廳的清白這件事。

 

 

 

 

 

 

 

 

自從上次被喝跑後,大野智有幾天沒見過松本潤了,今天難得大家都得空,打著為相葉脫險慶祝的旗號,他便邀幾位弟弟一起聚一聚,主要想問問櫻井和二宮關於那兩個人的事。

 

所以他特別讓櫻井翔和二宮和也提前一個小時到場,趁他們都來之前問個明白。

 

“我說你是不是太閒了,怎麼跟個大媽似的八卦起來了?”二宮一來就一屁股坐到大野旁邊的沙發上,兩條腿愜意的擱在大野身上。

 

“我不是擔心他們麼,好好的怎麼就分手了,潤ちゃん為此喝了那麼多酒呢。”想起那天松本潤往死裡喝的模樣他就眼皮直跳,好歹也當作親弟弟相處了這麼多年,多少都會揪心,可另一邊相葉雅紀又是自己多年來照顧的學弟,手把手的從一個大學新生一步步帶到社會精英,也不願意看到他受委屈,手心手背都是肉,這一個矛盾可怎麼說的清楚啊。

 

“哼,自作孽,我們也管不著……不過相葉這小子最近又開始變回工作機器,完全無視事務官的存在攔了所有活。”

 

“這個還算正常的,”剛進門的櫻井翔趕快喝了口水,“松本さん現在每天晚上約著不同的財團千金和女社長吃飯,而且最近幾乎都沒回自己的公寓住過了。”

 

“哈,”二宮和也發出尖酸刻薄的笑聲,“我覺得這傢伙才是變正常了吧?”

 

“別這樣說他,潤ちゃん我從小看到大,不管怎麼說也是個對待感情專一的人,恐怕他現在是在用快感來麻痺自己,倒讓人更擔心。”

 

“唉……”室內發出了三個人的歎息聲。

 

“對了,你喊我們來你家,他倆知道對方會來麼?”

 

“相葉ちゃん那裡我沒敢說,畢竟他才是主角,不來就麻煩了,潤ちゃん我有如實交代,他倒是答應的很乾脆。”

 

聞言后對面的櫻井和二宮對望一眼,各自搖了搖頭。

 

“我賭一千萬松本潤會帶個女人來。”二宮坐起身揉了揉眉心,他的頭又開始疼了。

 

“這點我跟你一致。”櫻井翔撐著下巴也開始發愁。

 

大野智尷尬的坐在沙發上,他當時可沒想這麼多……

 

“那、那等下場面豈不是會非常的……”收到另外兩人的肯定後,大野智的內心開始淌血了。

 

自己總是好心辦壞事啊。

 

就這麽三個人跑題了一會的功夫,門鈴響了起來,大野智跑去開門一看,相葉雅紀一副疲憊的模樣跟他打招呼,看起來就是經過了分手的折磨外加瘋狂的工作。

 

“真的很麻煩前輩為我操心,以後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不會啦,難得可以不為公事聚在一起,相葉ちゃん也放鬆一下吧。”

 

“恭敬不如從命。”

 

相葉一走進客廳看也沒看就坐在沙發上,被坐到腿的二宮大叫一聲爬起來,兩眼全是火。

 

“我這麽一個大活人你看不到啊!”

 

“要躺去床上,別佔著位置。”

 

“所以你故意的是吧?”

 

“……”

 

“你更年期啊還是我惹您老人家了!你這麽對我!”

 

回答二宮和也的不是靈巧投機的語句,也不是狡猾自得的笑容,而是一聲歎息。

 

屋子裡的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盯著相葉,直到他開口。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現在都干了些什麽。”

 

“相葉ちゃん……”

 

“大野前輩,如果當初我沒有去做檢事,是不是就不會遇到這些事了?”

 

“你不要灰心,內藤組只是個特例。”

 

“我是說,如果我當初沒有做檢事,是不是就不會被逼著做出各種各樣的選擇了?”

 

“相葉ちゃん,我們是你最信賴的朋友,發生了什麽你可以告訴我們,不要一個人扛著。”大野拍拍相葉的肩膀,眼裡寫滿了擔心。

 

他的這個學弟從以前就是這樣,不聲不響的扛著壓力,說他是要強也好,不想給別人添麻煩也罷,他這個當前輩的總還是希望他能多依賴自己一些,本以為相葉的身邊有了松本以後這樣的情況就能有所改觀,誰知道如今成了這種狀況,他總覺得這不會是出於相葉的本意,畢竟他從以前開始就是個不懂得拒絕的人。

 

“你不願意說的話也沒關係,但是至少在我們面前不用逞強。”

 

“前輩,”相葉看著他,“我大概是個很失敗的人,會讓你失望……”

 

“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麽,我都不會對你失望,而且始終站在你這一邊。”

 

看著大野智包容的眼神,相葉一直以來緊繃著的神經似乎終於有了一絲鬆懈。

 

“前輩……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說出心事,對話就被門鈴聲打斷了,相葉還在奇怪大野又邀了誰來,心中的猜想就和現實對上了號。

 

松本潤面無表情的摘下墨鏡,隨手扔在一旁,眼神很是隨意的瞥了相葉一眼,接著衝著身後招招手。

 

二宮和也瞪大了眼睛盯著隨後出現的年輕女子,對方一見到他們便禮貌的鞠躬。

 

“拉爾,日法混血的模特,我的女朋友。”

 

女子並不認生,展現出了法國人的開朗大方,非常開心的同他們握手,只是到了相葉這裡有點不一樣。

 

“你訂婚了嗎,”她用有些驚訝的聲音對相葉說道,“這隻戒指非常漂亮!”

 

意識到對方說了什麽,相葉觸電一般的縮回手,在松本潤投來疑惑的目光時匆忙錯開視線。

 

他拎起身邊的包,對驚呆在原地的大野智道歉。

 

“前輩,十分對不起,我突然想起有些急事,先走了。”

 

“哎?”剛反應過來的大野智還來不及阻攔,對方就已經離開。

 

他向二宮和櫻井投去困惑的目光,收到的也只是一片迷茫。

 

松本潤出神的盯著他離開的方向,突然扒開擋在面前的拉爾和大野,什麽都沒說就衝了出去。

 

相葉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就算重新回到選擇的時間點,他也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抉擇。

 

這才是屬於松本潤的生活,帶著漂亮大方的妻子出現在各種各樣的場合,不必擔心受人要挾,不必擔心被人指責,也不必擔心有一天會從高處狠狠的跌下來,這一切自己早就應該歸還他。

 

可當他真的帶著另一個人出現在自己面前,那些不堪的嫉妒和令人惡心的陰暗在心裡翻江倒海,他討厭這樣的自己。

 

如果沒有喜歡過,如果沒有認識過,如果沒有遇見過……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他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擾了松本潤的清夢,第一次見到了這個口氣不善的傢伙,一次又一次的巧遇讓他們被迫了解著彼此,在他們深陷其中時被用力刺中了要害。

 

他聽到身後飛快的腳步聲,不自覺加快了步伐,就算知道這只是徒勞,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許他停下來回頭看上身後的人一眼。

 

松本衝過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可他固執的不肯回頭。

 

“松本さん,”他故意叫的生疏一些,“怎麼可以丟下女朋友跑出來呢,會讓她傷心的。”

 

“你嫉妒她嗎?”

 

“……”相葉咬著嘴唇難以啟齒,只能掙扎著企圖從那個人的手中脫身。

 

“雅紀。”被這個熟悉的聲音叫到名字時他的身體一震,立刻緊繃起來。

 

“松本さん,我還有很多工作——”

 

“別用這套糊弄我!”他用力將相葉拽到面前。

 

“我沒有……”相葉別過頭不肯直視他,將右手藏在了身後。

 

“你真的打算就這樣騙下去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騙我,說你不愛我,可你根本不擅長說謊!”

 

“我沒有說謊,”相葉的聲音有些激動,“我玩夠了,不愛你了,這全都是真的!”

 

松本潤沒有再反駁,他一言不發的拉出相葉藏在身後的右手,任憑他百般抵抗也無濟於事,硬是將他的手拉到面前。

 

那個人開始變得慌張起來,那雙曾經令松本潤深深著迷的眼眸如今只盛滿了無措與焦慮。

 

無名指上漂亮的金屬圈閃著刺眼的光,看在相葉眼裡那麽諷刺,明明這曾經是宣示著所有權和歸屬的標記,如今卻成了證明自己的虛偽而丟人現眼的證據。

 

看著相葉的頭漸漸低下去,松本無奈的歎了口氣,放開他的手。

 

他像以前一樣小心的撩開那人垂在眼前的額髮,沒有被拒絕,也沒有被躲避,讓他感到有些開心。

 

“你捨得推開我,卻捨不得扔掉它。”近距離的望進那片黑色的海洋,松本潤能從那其中窺探到他眼底閃過的種種情緒。

 

相葉握緊了手,他絕不能打退堂鼓,就算一切都被拆穿,他也不能放任自己回到他的身邊。

 

“我只是習慣罷了,”他偏過頭又一次刻意的錯開了視線,“我現在就把它還給你,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不等松本回答,相葉一把拽下了戒指塞進他的手裡。

 

他能感覺到那雙看著自己的眼睛里充滿了怒意。

 

下一秒,松本潤將手里的東西憤然扔了出去。

 

他猛的鉗制住相葉的下顎,蠻橫的撬開他的嘴,舌頭肆意的深入其中胡亂攪動,不顧相葉雙手的推拒用力按住他的頭。

 

如果真的不在乎他,就不會被他輕易的攻破防線,放任他用力汲取著每一次呼吸而永遠無法真正拒絕。

 

看著相葉顫動的睫毛,好像回到了分手前的生活。

 

曾經在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像電影一樣在腦中不停閃現,松本潤才知道自己始終也放棄不了讓他回到身邊的念頭。

 

放開他的一剎那,那個人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氣蹲坐在了地上。

 

“……為什麼偏偏是我……”

 

他的頭埋進臂彎里,因為壓抑著什麼連聲音都變得破碎。

 

“你有那麽多選擇,為什麼偏偏是我……”

 

肩膀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他卻用力忍著不願意發出嗚咽的聲音。

 

沒有資格在他的面前流淚,畢竟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還有什麼臉面去挽留。

 

是自己先犯了規,偷偷的對他動了心。

 

不停的作弄他不是因為有趣,只是想看他對自己沒轍的樣子。

 

不停的氣他不是因為鬧脾氣,而是想看他寵著自己。

 

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勾住了他的心,然後用力捏碎在手裡。

 

手上,身上,到處濺滿了觸目驚心的鮮紅液體。

 

每一個夜晚他都受這樣的夢境折磨,漸漸的不敢入眠,只能用不間歇的工作來支撐自己。

 

好累,可是已經不能後悔,不能停下來了。

 

“為什麼不能是你,”松本潤蹲下身,手掌輕輕貼著他的頭,“這不是選擇,因為從始至終,我的面前只有你這一個選項。”

 

“可我只會給你帶來危險……”

 

“我不怕——”

 

“——你根本就不明白!”相葉抬起頭用力朝他吼著。

 

“你會被用心險惡的人奪走一切,會摔得粉身碎骨,還要背負骯髒的謾罵和指責,直到你被壓垮被打敗被摧毀被人徹徹底底的踩在腳下!這次是照片,下次就可能是刀,是槍,讓你為我的是非觀念付出代價,而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什麼都不能做!”

 

恐懼、擔憂和自責,連同自己全都被這個男人抱了滿懷,他將這一切用力的護在自己的懷裡,沒有一絲縫隙的緊緊相貼。

 

“比起和你分開,這些都不重要。”

 

被抱進懷裡的那一刻,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潰流,已經沒有力氣再一個人扛下去了。

 

想要回到他的身邊,想要永遠待在他的懷裡。

 

“這樣……很自私……”

 

“愛就是自私的。”

 

“我們不行……”

 

“沒關係的,我不會讓這些發生。”

 

儘管如此承諾,相葉還是在他的懷裡用力搖頭。

 

松本歎了口氣,放開他的身體。

 

那雙眼睛紅紅的,臉上一片潮濕。

 

從沒見過他這樣,在松本潤的印象里,這個人從來都是笑著,像一個偽裝成天使的小惡魔,出其不意的露出罪惡的角對他惡作劇一番,卻始終讓他氣不起來。

 

他想握住相葉的手,才碰到指尖的一剎那他就害怕的躲開。

 

“潤……算我求你,不要再跟我有任何瓜葛。”

 

“我說的這麼明白你還不懂嗎,我愛你,我不在乎那些,我不願意和你分開!”

 

“那就為了愛我,別再靠近我了。”

 

“雅紀!”

 

“對不起,我不能讓你為我付出代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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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完結掉吧不然圈圈序號不夠用了ಠ_ಠ(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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